衞家在清林市中,竟是出乎神子等人意料的深得民心。那些聳立在鎮中的學堂及醫館,全都是由當年那名作偽證供的護衛──也就是經已身故的衞秋明所出資開辦的。不單如此,衛家每年更舉行了不少如義疹、派米等善舉。

因此清林市的人民都對這名衛老爺敬若神明,每每說到衛家的滅門慘劇,居民們無不恨得咬牙切齒、為衛家的遭遇悲慟不已。 

  「這名衛老爺與我想像中有頗大出入,本以為會是個性子很糟糕的暴發戶。」對於這個當年十居其九是在說謊誣陷姚樂雅母女的護衛,左煒天直言不諱他的想法。

還好自衛家滅門後,這條直通衛府的道路便鮮少有人往來。不然以當地居民對衞家的崇拜程度,即使下一秒左煒天被民眾所圍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也是,沒想到對方竟是名大善人。」宋仁書很難得的表示出與左將軍相同的意見。

  「那只有兩種可能性。」依舊是用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在說話,白銀悠然的笑了笑道:「對方有著悲天憫人的好心腸,又或者……他想以這些舉動,來減輕內心的某種罪疚感。」

  葉天維的話往往不多,可是總是能直奔重點:「無論如何,衛家在那次事件以後一夜至富卻是事實。」

  姚詩雅默然點了點頭,從她一直愁眉不展便可看出,少女幾乎已確定二娘的死亡是姚夫人所下的黑手。而一向多話的琉璃則是異常地沒有加入話題,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清林市雖然只是個小市鎮,然而姚樂雅娘親遇害的地點與衛府距離不算短,當眾人來到衞府時天都已經黑了。

衛家大宅依舊宏偉壯觀,可從中看出衞家曾經的顯赫。然而失卻主人的宅第卻顯得陰森冷清,於月色中倒真有幾分讓人心寒的恐怖感。

  宅院內的血跡與屍體早已被居民們妥善清理好,這也可以看出衞家在清林市到底有多受人民敬仰。發生滅門慘案的地方,居民們大都避之則吉的不會多加理會。然而看衞家除了庭園因沒人打理而雜草叢生以外,竟是看不見絲毫血跡及髒亂。屍首全都被人好好安葬,一個個新建的墳墓就坐立於廣闊的庭院中。

  看到這些建成不久的墳墓,眾人先向著墓碑的方向雙手十合的拜了拜,這才分散開來各去搜尋線索去。

  宅第被清理得乾淨整潔的最大壞處,就是很多案發時的痕跡都被居民們一併處理了。不要說是屍體、就連血跡也被清洗得乾乾淨淨的狀況下,要從中找出有用的線索實在非常困難。若不是地板及牆壁上殘留下來的劍痕能看出打鬥的痕跡,他們還真的有點懷疑,此刻所在的府第是否真的是曾經受到血洗的衞府。

  眾人再度集合時,俱是沒有絲毫發現的可悲狀況。沉默良久,葉天維指了指庭園上的墳墓,說出了令人驚愕的提議:「起棺吧!

  忽然一陣強風刮起,葉天維敏捷地閃過迎面被陰風迎面吹來的枯枝。

  「……」

  最先作出反應的是宋仁書,只見青年用著令人驚嘆的速度衝至那黑壓壓的墓碑面前,震抖着拜道:「衞秋明,小人絕沒有任何不敬之心。請你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事情的話直接找葉兄便好了。」

  「……」眾人再度無言。

  隨即左煒天也走到了宋仁書的身旁,卻不是與同伴一起拜下去,而是大刺刺地用手拍了拍身前的石碑:「別鬧了! 只是風大而已吧?」

左煒天這種大不敬的舉動嚇得本就懼怕的宋仁書差點尖叫,慌忙上前便要把對方拉開。

 

  只是憑著宋仁書的力氣,又怎能撼動左煒天半分?最終受不了二人在人家的墳墓前拉拉扯扯,祐正風上前打圓場道:「我贊同葉兄的提議。三弟,我想對於起棺之事,衞秋明要是在天有靈的話也會明白的。何況若冤魂真的要報仇,那也是找兇手索命而不是我們。」

 

  琉璃也贊同葉天維開棺的提議:「我們所得的線索太少了,開棺的話,最起碼能從屍體的傷痕大致推算出衛家眾人的死因、以及兇手所使的武功特性。這對於了解案件,以及防範敵人方面會有很大的幫助。」

 

  眼看同行的人都表達了支持葉天維的意思,最終宋仁書淚汪汪的把視線轉至神子身上,希望身為最高決策人的姚詩雅能有不同的決定。

 

  其實對於姚詩雅來說,葉天維的提議實在是難以接受。可是想到這也許是唯一能獲得線索的機會,神子硬是壓下噁心及恐懼,有點抱歉看了看宋仁書後,便小聲說道:「雖然死者經已入土為安,起棺的行逕確實不敬。可是我想大家的舉動是為了尋找衞家遇害的真相,衞府的眾位應該也不會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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