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於裝潢精美的馬車中發着呆看向遠方的天空,任由自己的身驅淋浴於滿月的光芒下,滿腦子只想着昨天來自宮殿的使者提醒我必須回王城一趟繼承誕生禮的事宜。

  菲利克斯帝國的每名皇族成員也擁有各自的守護神明,而每名神衹於皇族誕生之際便會相送一份帶有神力的賀禮。不同的守護物有着不同的特殊力量,是一份將會跟隨一生的禮物。

  神祇都是以自然的靈氣為基礎、以人類的信仰為糧食而誔生的強大生靈。祂們沒有肉體,而強弱則是取決於信仰。因此要說的話,皇族與神明之間所擁有着的是一個神奇的共生關係。守護神會挑戰出與自己靈氣相近的皇室成員,在孩子成長的期間守護他、侍奉他、教導他,而皇族則是替神明建立及確保信徙。這種互惠互利的狀況經已持續多代,至今仍沒有改變。

  這些皇族嬰孩最初所獲得的會是一道光芒,這股光亮會先存放於皇宮的神殿中,隨着該名皇族的成長而逐漸的改變形態。直至這人長大成人、守護物也成長得差不多了,便會在祭師的祝福下獲取這份與生俱來的力量。

  也傳說到了此時,這名皇室成員便能經由這份守護物與所屬的神明交流。因此對皇族來說,守護物的存在是非常重要的。

  順帶一提,這個國家上至貴族下至平民、成年的限定均為二十歲。可是當中卻獨獨只有皇族,限定為十七歲成年。也就是說今年的生日我便能把誔生禮取到手了。

  由於我是排行最小的一名公主,因此在我之上的三名姐姐經已接受了自身的誕生禮。性格直正的大皇姐倒是沒什麼,然而二皇姐性格凶狠殘虐、三皇姐奸狡陰險,兩人在取得這份誕生禮後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往我身上看過來的視線也由帶有殺氣變成了帶有強烈殺氣……

因此與我最親近的大皇姐出嫁他國以後,我便向父皇提出了搬出皇城遷居於南方的請求。直至今年快要成年以前,我這才千里迢迢返回王城來取回我的保命符。

  先聲明,遷居南方並不是因為我怕了他們……好吧! 我承認對他們的狠毒手段我確實是蠻忌諱的,可是並不是“完全”因為我怕了他們……

由於排行最小,與皇位沾不上邊的我總是裝扮成平民偷走出宮殿玩耍,也許是在市井間混得多被潛移默化吧?我自小便很討厭皇親貴族的繁文縟節以及勾心鬥角。

若是為了出口惡氣,而最終“不小心”爭了個皇位回來的話怎辦?他們喜歡的話就任由他們自個兒爭至狗血淋頭好了。比起皇殿中的生活,我更偏愛於民間的平凡與安穩。

  很快馬車便到達城門前,一堆歡迎的士兵以及民眾也與城門一起映入了眼簾。

  士兵就罷了,怎麼連民眾也到達這種恐怖的數量?面對眾人帶着愉快笑容的歡迎目光,我二話不說便拉上了馬車的簾子。

  「……殿下,這個時候應露出優雅的笑容向人民揮手致意才對。」被我拉進馬車中同行的貼身侍女妮可善意的提醒道。雖然她的語氣很有禮,可是那不讚同的眼神以及冷冰冰的樣子卻深深地刺傷了我弱小的心靈……

  這名從小便跟在我身邊服侍我的侍女,老實說我還蠻怕她的。

  可是! 若我就在此“拋頭露面”的話,那直至我生日取得守護物的日子還有一星期的時間,我不就無法混出宮殿玩了嗎?!!! 

  難得過了五年時光,現在王城已沒有多少人會認得我的說…… 

  而且又不是國王出巡,現在只是名沒有實權的四公主回國而已,怎麼國家也列出如此盛大的歡迎陣容?!!! 

  「我想這歡迎隊伍並不是國家所要求、而是自發前來的。」看穿我的想法,身邊的妮可很盡責地解答了我的疑問:「除了守門的衛兵外,都是一些與殿下有交情的騎士、以及受過殿下恩澤的人民。」 

  「恩澤?」疑惑地側了側頭,努力思索着自己曾施予過什麼恩惠。這些年來我都是像隱士似的不理政事,不會是認錯人吧?   

  「他們是來自荒野的民族。」妮可體貼地再補上了一句。

  啊! 我想起來了! 就是五年前我遷移到南方居住時,正好遇上因沙暴而流離失所的荒民。看到她們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便花了筆零用錢買了一片土地來安置他們。

  反正隱居以後我便不會裝出公主的台面,除了基本的生活費以外,每月定期到手的那筆零用錢我也不太用得着。

  當時心想這筆錢放着也是放着,就用來稍微幫他們一下吧! 事情過後我也沒有多放在心上。 

  「原來是他們嗎……」的確仔細一看,便會發現有不少人的衣服上繡有荒民特有的圖騰。

  「還有查理斯家族。」妮可補充。  

  喔! 那個被敵對的貴族冤枉、而差點被弄得抄家滅族的那個家族嗎?記得是在我十歲的那年偷走出宮玩耍時,無意中預先得知這段陰謀。當時閑極無聊的我便順道引出幕後黑手並惡整他們一下,而查理斯家族也就因而得救了。

  等等! 印像中我好像沒有表明身份的耶……是他們自己查出來的嗎?真不愧為連貴族也忌諱三分的商場家族!

  「右邊的是暗黑教的教徙。」

  嗯,是那群由於信仰獨特、而差點便被處以火刑的教眾。

  「還有這些是得罪了二、三殿下後,被公主殿下吵到陛下面前所救回來的犯人。」

  「……」我經已不知道該佩服自己原來閒來無事幹了這麼多好事、還是該佩服妮可的記憶力好了。 

  何況那群差點因小事而被兩位皇姐處死的歡迎隊伍,數量竟比龐大的暗黑教信徙還要多! 這點認知就更讓我感到無言。

  「另外這一邊的是……」身旁的侍女仍是很有耐性的繼續講解着。

  「妮可。」

  「是。」

  「謝謝,你可以不用解說了。」

  聳了聳肩,她便聽話的不再言語。後來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眨了眨眼,問:「殿下,請問妮可可以請教您一件事情嗎?」

  接收到我許可的視線後妮可微微一笑,依舊是那謙卑有禮的態度,可是我發誓她的眼神絕對在譏笑着!

  「殿下不是說過要低調地過生活的嗎?」

  「……」妮可,你不用特意戳我的痛處了,真的。

  為了保留往後的樂趣,我是死也不肯把臉露出來的了。然而畢竟對方也是特意前來迎接我的,我又不是那兩名神憎鬼厭的皇姐、太決絕的事情幹不出來。為了不想看到眾人失望的表情,我便命車伕讓馬車停在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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